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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伴侣 也是位爱滋感染者

发布时间:2018-01-12 10:47:38

细看爱滋感染者与伴侣间的生活,藉由他们的故事,看见社会给予爱滋的污名化与歧视,但他们仍用爱超越困难,一起试着用理解关于爱滋的正确知识,尊重他人。

交往至今已经三年近三个月,发生的事情多到数不清,也无从记起。只能偶尔藉由文字的纪录撰写,让生命中的某些故事得以被完整的保留。但不幸的,我实在是个散漫且大而化之的人,对于生命故事的发生总是遗忘的特别快速,也还好,脸书给了我很好的纪录方式让我的生活可以完全的被储存,直到前几个月宅问我是否要写一篇后记,到刚刚有个男孩看到文章后敲了我,问我到底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我才想着,或许我能动笔,在写些什么,让故事得以被完整且实际的记录下来。

 其实,风暴或许还没过去

去年年初与你们争吵,让家庭关系一度又破裂,我跑到苗栗与宅度过了年节,心里难过得很,第一次过年没与你们度过,还好,最后还是修补回来了。

至今三年多的交往过程,我与父母从之前的强烈争吵、互相责备不体谅、冷战,进而到了近期几乎没有谈论,这件事情在家中似乎成了一个众所皆知,但无意碰触的话题。或者偶尔看到我去演讲,或者偶尔看到报章杂志,看到新闻,会拿爱滋出来说说嘴,谈论些现况,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偶尔老妈可能会再与我独处的时候突然泪崩的表达情绪,与他关系紧密如我,偶尔对于这种情绪的承担难以负荷,会以极度不耐烦的方式回嘴。但,仍然为着妈在这件事情上所受的压力与委屈心疼着。

直到最近,14年的暑假,一个晚上我与父母共同在客厅看着电视,无意间刚好抢到血热之心的电视首映,看着影片里的人一个一个呈现出的惨况,他们仍一时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就是爱滋。而我却在一旁焦虑的不知所措,赶紧拿着平板上了脸书问问我该怎么办。

我爸在当时一直问着我妈这到底是什么,我妈沉默不语。直至影片的后半,答案揭晓,是爱滋。气氛冷到像是凝结一样。

到了结束,我还不知道是否该先逃离现场,老爸就开口问了我是否有想说的话,我难以启齿,只能呆滞着硬挤出几个字:这不是现状,这是在描述过去的爱滋历史,与同志与爱滋污名的奋斗历程。」老爸叹了口气,问着影片中为何会有人带着一个一个黑色斑点生活,我回答着是因为过去医疗不了解爱滋所致,目前已几近不会有类似状况发生。

接着他开口,说:你要知道,你既然以服务这样的人为一辈子的志向,你就必须伴着这些人度过一辈子,他们会被社会歧视、会需要陪伴、会怨恨社会,这些都是需要很大很多能量才能度过。爸很高兴你能选择做这些事情,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身为父亲,我铁定会心疼你的辛苦,也盼着你可以好好健康的陪着这些人,为这些人的权益而奋斗。」然后我眼匡湿了,哽咽着吐不出话来,只回答我知道了。

爸语重心长讲了这些话,我知道,他想们在一次次的争吵、冷战、沟通中学习到他们不曾想主动学习的事。他们挣扎,也或者难过,但却因为儿子的选择而必须学习。然后渐渐了解了,看清楚了爱滋,看清楚了爱滋与社会,看清楚了爱滋与歧视,所以他们不再只是担心我未来会不会被感染,更多的问题是,孩子的路好难走。

好难走,但是他想们还是会携着我的手,陪我度过。我知道他们的意思,这样的话语听起来是支持的,是希望儿子可以别那么累的,是告诉我可以愿意我后盾的意思。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会累瘫,什么时候会被感染,但无论什么样子回到家,依然是自己的孩子⋯⋯

  带着父母去演讲

下半年十月,我带着他们到中正现身说法同志父母历程,他们事前焦虑极了。他们好害怕在现场被问到爱滋的问题,我安抚着他想们,我因为是主持人所以会直接拒绝问题,或者他想们认为这还可以回答、想说的,就回答到自己能力范围就好。幸好,没类似问题出现。但仍在这些事件当中我看见了你们的焦虑与压力,我会心疼。我自愿选择成为爱滋关系人,你们却为了我,成了爱滋关系人。

你们的焦虑来自于父母的身份,曾经有多是的长辈质疑着你们,身为父母为何无能保护获控制好自己的孩子,而让孩子在一个高风险的环境中。我无法替你们承担,只能在旁默默地谢谢你们愿意承担这些。

  我与爱滋

直至现在,已经第三年了,我仍然无时刻着担心我可能会感染,可能会被某次的约炮对象感染,可能会不小心,可能会自己因情境使然没保护而感染,这些恐惧,时间冲不去也化解不了。所以每次去找朋友筛检时,从血被抽出手臂开始,到结果出来的时候,我都会忐忑着。脑中会例行的跑过可能会被感染的后续问题,我该如何向爸妈坦承我是感染者,面对以后的生活,爸妈是否会自责不曾用强烈手段阻止我跟宅在一起?

我其实更怕的是,会不会有一天我感染了,那些所有听过我演讲的人都会认为我骗了他想们,认为我骗了他想们说与感染者交往是安全的、是可以学习接纳的。从上次的文章被转载过后,我以感染者伴侣身份在演讲场合中分享着,似乎是告知每个朋友甚至接触到这个讯息的人,与感染者相处交往并不可怕,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感染。但我却成为了感染者,让他们不再敢接触感染朋友。

其实或许是我多虑,在每场演讲中,我最主要告诉朋友们的事是,爱滋再也不如想想中的无法控制,与爱滋感染者交往相处,恐怖的或许部分是病毒会不会传染给对方,但真正无法让感染者、感染者伴侣生活好的原因是社会仍然不友善。但我的压力仍然存在着,或偶尔困扰着我。或者偶尔我会在低潮时后悔公开自己感染伴侣的身份,像是被许久前的约炮对象责骂没告知与感染者交往的身份导致他知悉后焦虑万分,说我是废物没道德。但或许至今我对自己可以公开的谈论感染,仍感到有价值吧。

  我与伴侣与爱滋

除了刚开始在相处上我们可能会因为爱滋的存在,互动或有些不自然,会问,会担心。但是渐渐的这样的担心或许已经几乎消失了。剩下的是我们两人,因为爱滋会带来彼此的焦虑,我们更能学习互相体谅彼此的难处与情绪,或者包容对方。

只是你渐渐地在每次的回诊发现自己的数值越来越差,可能渐渐迫近需要吃药的地步而感到焦虑,我无从分担你的情绪,只能告诉你无论你吃药与否,仍然是我爱的那个人。我知道吃药对你的制约感很重,但我们或许就开心的面对爱滋药物与我们的状况,偶尔不小心忘记吃就忘了,反正也补不回来,只要下次提醒自己要记得就好。

其实很感谢宅,从开始与你交往、开始了解爱滋、在更由爱滋推集到更多性别议题,从你身上学习或者一起讨论的东西实在数不清了。很开心我有这样的缘分遇见你,所以开始学习了这么多东西。与你在一起的成长,真的很有价值。未来不管还有什么困难,请都让我携着你一起面对前进。

从爱滋中学习了许多,学会体会他人因爱滋的焦虑,在与各式朋友接触的焦虑中,尝试理解他人的故事是什么,这或许让我成长与更重视弱势声音的存在与被看见。我或许没有能力陪着所有的感染朋友走过焦虑,但我仍会尽己所能地让自己成为一个可以被发现的标竿,让每个面对爱滋焦虑的朋能够放心与我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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